和梦中不同,我身边并没有坐着奇怪的陌生男性。但是与梦中又相同的,我身边的坐下了一位女性。她用双手握着我的右手,闭着眼靠着座位,哼着奇怪的调子,像是在说梦话一般地呢喃。我没听过几首佛歌,但是这一首我却恰好听过,是《金刚经》。
那个女性很漂亮,是那种第一眼看见就会觉得只可远观的宁静的美人。她没有梳刘海,头发随意的披着,用后背压着。弯弯的细眉可比新月的弧形,使得她的眼睛就算是闭着看起来也像是带着笑意。她的鼻子并不算高,但是确是挺的,鼻翼也不宽。脸颊上并不多的肌肉过度了颧骨的高度。她的下巴,也就是颌骨的位置的弧度也是刚刚好让她的脸的两侧非常圆滑的过渡而没有产生棱角。
我没有再好意思自习去打量别人的身材便收回了目光。不过都已经这样仔细的打量了对方的脸,也已经算是足够失礼了。看她的样子,至少是在闭目养神。虽然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吵醒她还是不礼貌的。我确实感觉到饿了。为了不打搅她,我打算继续睡。但我调整坐姿的时候,手不小心动作大了一些把她惊醒了。
她就像猫一样,一边伸着懒腰,一边空握着右手揉着眼睛。看见她揉眼睛的动作很用力,我本能一般的想伸出手让她停下动作。但是伸手的一瞬间我就想到这样对于完全不知身份、不明底细的女性来说是相当程度上的不礼貌的。
我一直都不是一个擅长交流的人,到现在依旧是如此。睡醒了,但是肚子饿得难受。虽然可以额外叫食物,我还是选择依仗睡眠来克服。但是坐在我边上的女性则是很干脆的按了呼叫的按钮,并且和过来的空姐要了两份晚餐。空姐对于她的要求也是楞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究竟是脑子一热,还是有**的倾向,抢着强行解释说有一份是我的。虽然不知道这位空姐想的什么,但是她总归是以笑容回复后离开了。
等空姐的完全消失在我们,至少是我的视线中的后,坐在我边上的女性就对我有了从我的个人经历看来非常大胆的动作:捏我的脸。还是探过身子,双手分别捏着我的左右脸颊,像是要扯面片一样往外拉扯。
我完全不认识她。能够直观的理解她是一个美女之外,没在任何地方见过她。然而她捏着我的脸的时候她自己脸上的笑容,不知道该归类为对哥哥恶作剧得逞的妹妹,还是对于弟弟的表现不满的姐姐。
我们等待的时间并不长,也就十几分钟,加热过的用锡纸盖着的食物端到我们的面前。我向空姐要苹果汁一杯,但是坐在我身边的这位女性却替我做了决定,向年港姐咬了两人份的红酒。虽然说是两人份的,但是也只是那种很小的瓶子,只有十毫升的小酒瓶装的红酒,细两三口就没有了的那种小瓶子。空姐看着我们的眼神有些困惑,我还是坚持要了一杯水。空姐走后,我还没把那杯水在我的小餐桌上安安稳稳地放上一分钟,邻座的陌生女性就抢过水杯全喝了。她抢的很急,水洒了小桌子上全是。如果不是我现在身上还盖着那么一层薄薄的毯子,我的裤子现在也应该湿了。对于餐桌上的水,我只能打开额外的晚饭的饭盒,用餐巾纸把水全都赶到盖子上,餐巾纸自然也是湿透了。始作俑者已经在安心地吃她的加餐了。
毕竟这顿加餐算是她替我点的,我少说也应该谢谢她,更何况尽管她既帮了我也给我添了乱,我仍然不知道她是谁,埋怨陌生人的事情我当年还是不太做得来。我们进食的过程能听见的只有对方和自己近视的声音。
我吃完的时候,她也吃完了。步调非常的一致。
吃完了,在等待着空姐来给我收拾的时候,她告诉我,她是中意混血,母亲是中国人,直到她的父亲那一代一直都是意大利人。对于他的出生我并不在意,但是她执意把自己的护照给我看了。在称呼一栏不是Miss而是Viscount,也就是子爵。我确实迟疑了片刻,意识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一位意大利贵族。不过我也并没有因此有任何多余的表示自己的尊敬的举动。一来,我并不是意大利人,第二在在我眼里贵族并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她的身份是真是假暂且不谈,我并不认为她会对我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当然,在一天以后我的这个想法就被证明是错误的,具体原因在之后的章节再道来其中缘由。
当我问到她为什么会做到我这里,至于她又是什么人的时候,她就不像在描述自己家世血脉的时候那样侃侃而谈了,变得非常得小女生,一副想说又担心说出来别人的反应会很激烈的样子,扭扭捏捏,完全没有半点帮别人点餐、叫酒的时候的粗神经。
都这样了,我总不可能逼着女孩说自己的来意和身份,毕竟不是在询问犯人或者嫌疑人。
吃饱了就觉得困了。我准备再睡一觉,但是身边的这位女性却是侧着头一直睁着眼睛看着我。当然,是因为我睡了几分钟中途醒来了几次才发现她像猫头鹰一样地盯着我,好像她扭过头我就会不见了。脸上分明是一副想要告诉我一些事情的表情。
我这时候才想起来几个不是非常设计他个人信息的新的问题。我问她为什么会唱佛歌,她摇这臻首,漂亮的眉毛之间多了个“川”字,像是在努力地回想原因,或也有可能是在临时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我自然更加倾向于后者。
我们的姿势很快就变换了。我成了那个正打着眼睛盯着她的人,而她她在自己的座位上蹭了半天,就像是不愿意起床小猫。
最后她告诉了我一句话然后离开经济舱。
她告诉我,我梦中见到的滑头鬼也在这班飞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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